那是個婚宴的場合,入口處進來的女人看似普通的裝扮,只是細看依舊能分辨出身上外套是UK知名品牌,而長褲顯然也很有質感。走近接待櫃台遞上送給新人的禮金,女人沒來由的突然跟接待人員索取一張新娘照片的小回帖,立於一旁的是新人的母親及其友人,正在這時,友人忽然低呼:「你幫誰送禮嗎?」雖然聽得出刻意壓低嗓門,話說出口同時卻與新娘母親交換了眼神,倆人流露滿臉鄙夷又不屑的表情,女人完整目睹那整個過程。瞬間,心裏宛如針刺了一下。



 


莫非,送自己的禮金要回帖犯了什麼禁忌?


 



女人假裝神色自若的入席,好讓她們不察覺到她對這些:包括語言、動作的靈敏反應。


 


要說這一切在不知不覺中進行,似乎有些說不過去。


 


何謂不知不覺?心理分析家認為那是深藏在內心的無意識,透過婉轉巧妙的方式所做出來的結果。


其實,這是一個十分空洞的理論。不知不覺是我們內心透徹清晰的意志所做出來的反應,那是意志最強而有力的象徵。


當我們的情感和意志相互違背時,意志便利用各種不同的巧計達到目的。』(摘自刺蝟的優雅‧靈機一動)


 


她自忖:我是不是一個敏感到為了一個小小的錯誤就失去理智的人?總得讓人家做她允許自己做的事吧!


再說自己恐怕對不善管理嘴巴裏的舌頭那友人,相較於不善於處理面部表情的新人母親會來得更有包容力,畢竟友人是淺交而新人母親是自以為的知交啊!



 


女人多年來經常收到各式各樣來自她生活中的訊息,從兒女、媳婦到她自己兄弟姊妹的相處.無所不包。


 


像我們這樣的年齡,只要跟我們談論一些帶有情感的事,而且挑對心弦的話,那麼達到效果的希望很大。】(刺蝟的優雅‧深刻思想第十章)


 


這就是為什麼她會成為女人自以為的知交。


 


但是女人忽略了,


 


吐露生活的一切並不等於是託付心靈。』(刺蝟的優雅‧文明野蠻人)


 



女人其實早知她是株仙人掌,來自仙人掌原生家庭,她娘家那邊的人已經習慣相互刺傷。幸運的是她擁有一雙極優秀的兒女、以及極具修養的好丈夫非常美滿的家庭,就是如此,雖然彼此個性相異,女人仍相信她是值得交往學習的。


 


訴說時女人以自嘲的口吻:「生活不過就是一場互相忍耐的遊戲,我自己又能好到哪去?有時候遇到不愉快的事情不也像隻刺蝟習慣性的縮捲起來。」


 


看著她我不禁想:


 




她有著刺蝟的優雅,外表看來全身都是刺,防守嚴密,可是我直覺她的內在也跟刺蝟一樣的細緻。


刺蝟這個小動物喜歡偽裝成懶散的模樣,特別愛好孤獨,而且非常非常的高雅。(刺蝟的優雅‧深刻思想第九章)


 



我本想跟女人說:


 


朋友只要一個就夠了,但是要交對朋友。】(刺蝟的優雅‧繡花邊與小花飾)


 


但繼而一想,那太孩子氣不夠成熟,朋友可以重質不重量但絕不會只有一個。




 


至於我呢?



 

我請求命運賞賜我一個機會,讓我能超越自己看到其他事物,並且能認識他人。】(刺蝟的優雅‧深刻思想第九章)


 



 



後記:


近日剛讀完卡夫卡的變形記文章主角格里高‧薩姆莎從夢中醒來發現自己變成一隻巨大的甲蟲,整篇敘述主角由人變為蟲後家人的態度,從震驚到不得不接受,又由接受到抗拒甚至於厭惡的歷程,直到被他父親用蘋果砸傷不治。整篇有些類寓言,卡夫卡總是意在言外,他文章要表達的需讀者自己去體會,讀越多卡夫卡越懂他。


 


稍早看了網路文章「無法言說的的刺」頗有感觸,我們常在無意間因為一句話、一個眼神刺到人或被刺到,如果無法對不友善的人報以微笑,無妨選擇靜默,沉默並非懦弱而是另一種寬容。


 


以上這樣一個故事,正巧與刺蝟的優雅這本書上部分章節雷同,故摘取片段改寫而成。


 


期許自己如圖片中的石榴,即使滿腹辛酸外在依舊渾圓飽滿!


 






Bach ~ The Well-Tempered Clavier -1 巴哈平均律-E大調No.9前奏曲-顧爾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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